
资本市场风云再起,万科这艘曾经的地产航母,竟在一夜之间被推上风口浪尖。

11月26日,它的债券价格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断崖式暴跌。“23万科01”与“21万科06”双双跳水超过两成,“21万科04”更是惨烈,跌幅超过三成,两次被紧急叫停。可怪事就在这里,债券市场哀鸿遍野,股票那边却风平浪静,A股万科A只跌了2.48%,港股万科企业也才下跌6.28%。这冰火两重天的景象,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。这背后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?

答案竟指向了一家名为Octus的美国公司,它发布的一则“小作文”成了这场风波的导火索。

Octus声称,中央政府已示意深圳市政府,考虑用“市场化方式”来解决万科的债务难题。这“市场化”四个字,在当下的语境里,分量可不轻,往往指向债务重组,说白了就是企业要自己想办法,跟债权人商量着来,要么延期还钱,要么降低利息,最坏的情况甚至要削掉一部分债务。这无异于告诉市场,万科或许要失去大股东深圳地铁(深铁)这棵大树,得独自面对风雨了。这说法与一周前深铁董事长黄力平在股东会上的表态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当时他信誓旦旦,要帮助万科化解风险,支持其健康发展,那番话本该是颗定心丸,如今看来,市场的忧虑根深蒂固,从未真正消散

市场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,万科的债务压力已是泰山压顶。公开数据显示,它手里攥着16只境内债券,总额高达217.98亿元,其中近158亿元将在一年内到期。更别提还有13亿美元的美元债悬在头顶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公司的现金流更是捉襟见肘。到三季度末,账上趴着的现金只有656.77亿元,可一年内要还的短期债务却多达1513.86亿元,这点钱显然是杯水车薪。雪上加霜的是,公司前三季度权益净亏损高达280.2亿元,房地产开发业务的毛利率更是跌到了-10.5%,盈利能力急转直下。深铁的支持,成了许多投资者最后的救命稻草。截至目前,深铁已经累计输血308亿元,而且利息还算优惠。可深铁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。2024年它净亏损334.6亿元,亏钱的根源正是对万科的投资。同时,它手头还有17条地铁线路等重大项目在建,个个都是吞金巨兽。深铁的援助,又能持续多久呢?最近万科计划再向深铁申请不超过220亿元的借款,用来偿还公开市场的债券。可据券商测算,这笔钱即便批下来,填完旧坑,仍有超过60亿元的窟窿等着补。输血的速度,似乎总也追不上失血的速度。

即便身处绝境,万科也未曾选择躺平。就在风波发生的前一天,万科还联合杭州安居集团,以10.15亿元的底价拿下了杭州的一块宅地;同一天,又与湖北科投联手,在武汉花了3.94亿元摘得另一块地。一天之内,就在两个核心城市豪掷超过14亿元。事实上,下半年以来,万科已经悄悄在12个核心城市布局,拿下了16宗地,累计投入约52亿元。这番操作,似乎是想在确定性高的城市补仓,让经营重回正轨。与此同时,万科也在变卖资产自救,清仓了当年30亿元购入的贝壳股票,最终以约63亿元的价格退出,这笔投资回报相当可观,也算是回笼了一笔宝贵的资金。

万科的发展史,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。从1994年的“君万之争”,到2015年的“宝万之争”,再到眼下的这场“万亿债务之劫”,仿佛总也逃不出“十年一劫”的魔咒。回望过去,人们才恍然大悟,郁亮口中那句“活下去”,从来都不是一句口号。这一次,这位昔日的地产“优等生”,还能不能闯过难关?答案或许系于深铁,但更取决于万科自己,能否真正甩掉包袱,重构现金流,找回增长的节奏。正如郁亮所言,万科需要用行动证明,它不仅能活下去,还能活得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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